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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 书法是万人的艺术
内容
编辑推荐

井上有一作为20世纪的一位著名的艺术家,以其旁若无人、特立独行的姿态游弋于日本书法界。并在身后得到了超过国内的强烈回响,其作品作为人类的共同财富,得到世界人们的认知。而在这一切之外,他又是个焦虑于生活的柴米油盐的平凡人,在艺术和生活两立的人生中苦恼,然而这令人苦恼的人生让他汲取了艺术创新的灵感。他并非“尽管是”平凡的教师也成了大艺术家,而是“正因为是”平凡的教师才兀兀穷年成为大艺术家的。守贫挥毫三十七载日日绝笔,心静澄明书愚彻入孤绝禅境,这就是这位特立独行的书法狂人、艺术斗士的淡泊姿态和性情人生。海上雅臣编著的《书法是万人的艺术》的文本的叙述语言与传主的性情相映成辉,译者翻译的信雅达与原作文风契合若符,堪称上乘之作。

内容推荐

《书法是万人的艺术》由海上雅臣编著。

赤膊光头、放荡不羁的现代书法家;默默无闻、脚踏实地的平凡教师。艺术上的态度和生活中的脾性交织,造就了20世纪后期日本一位杰出的艺术家——井上有一。他的作品,对处于书法和文字之源的中国现代书家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幼时家贫无奈放弃绘画理想,青年经历东京大空袭死里逃生,中年克服五十后危机走向愚彻,晚年同恶疾顽强斗争。他不善机巧,甘于淡泊,守贫一生;他不甘守旧,寻求革新,终获心性自由。《书法是万人的艺术》是详述井上有一人生轨迹的评传,著者用与井上有一亲密接触留下的权威记录以及通读井上有一日记后才知晓的事实,展现给读者一个活生生的井上有一。

目录

代序:那扇黑沉且厚重的门韩石山

前言:豪放的艺术家与平凡的教师

第一章 东京大空袭

 1 平民区的少年

 2 学绘画的老师

 3 走向书法

 4 战争

 5 东京大空袭

第二章 不得志复出出道

 1 不得志的日子

 2 茅崎

 3 出道

第三章 结成墨人会

 1 森田子龙和《墨美》

 2 长谷川三郎和野口勇

 3 结成墨人会

第四章 走向愚彻

 1 对文字性的否定

 2 回到文字性上

 3 愚彻

第五章 南瓜先生

 1 可怕的老师

 2 母亲登美和妻子喜久江

 3 井上家的日子

第六章 五十后危机

 1 内部化

 2 未果之恋

 3 克服危机

第七章 制作作品集

 1 《花之书帖》

 2 《井上有一书法》

 3 《壁报》

第八章 最后的斗争

 1 肝硬化与墨人会退会

 2 临书

 3 最后的斗争

 4 死也不能输

后记

井上有一大事记

译后记

试读章节

第一章 东京大空袭

一、平民区的少年

下谷区二长町

东京市下谷区二长町,无论从它的地理位置还是氛围来看,都是最典型的平民区。位置在现在的东京都台东区台东一、二町目一带。如果按照铁路站名说,相当于山手线的御徒町站和秋叶原站之间,即铁路东的外环线一侧。

二长町在江户时代完全是住宅区,没有一间铺面房。到了明治时期,逐渐变成平民百姓的街市,开始热闹起来。然而它的迅速崛起则缘于1892年(明治十二年)歌舞伎的市村剧团从浅草猿若町迁来。

在歌舞伎史上,明治末期到大正初期被称为“市村剧团时代”。拥有第六代尾上菊五郎和第一代中村吉右卫门两位明星的市村剧团如日中天。利仓幸一在《演剧界》杂志上这样写道:“开演三十分钟前,随着头棒鼓乐响过,三楼的观众冲着大幕紧闭的舞台就开始狂呼乱叫,简直就是一群热病患者的聚会。”

就这样,几十年前还十分清静的住宅区二长町,渐渐变成了平民百姓的热能像岩浆一样凝聚、沸腾、爆发,充满活力的小镇。

爱热闹

井上有一生于1916年(大正五年)2月14日,时值市村剧团的全盛时代。就在

舞台后身的大杂院一角,传出了小而有力的啼哭。

有一对度过了孩提时代的二长町有这样的描写:

下谷二长町位于下谷和神田、浅草三区毗连的地界,距神田明神和汤岛天神或上野山地、浅草的观音寺步行都很近,而我家在二长町的那一带正好是市村剧团的后身。练习三味线的声音整天不绝于耳,平民区的情调十分浓厚。除了三味线以外,若论声音,还有早晚传来的尼古拉教堂的钟声,在晌午饥肠辘辘中来自宫城方向报时的“咚咚”声,孩子们嬉戏打闹声以及各种叫卖声,来往马车发出的嘚嘚蹄声和马拉粪尿声。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有一,自然是地道的百姓家孩子。

据有一的女儿井上花子说,有一“就爱热闹,也喜欢凑热闹,听说哪儿着火了,

准保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去看”。着火和打架都是“江户一景”,百姓家孩子喜欢看着

火、看打架,爱热闹也是人之常情。

有一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教师,绝不无故休假。唯有他中了东京奥运会开幕式入场

券那次才破例。他高兴得忘乎所以,手舞足蹈,居然请假去看奥运会了。

“听说井上老师居然不上课去看奥运会了……”学校里一下传开了。本来嘛,奥

运开幕式可是世界级的热闹“庙会”,百姓家的孩子有一不去才怪呢。

鲁莽的汉子

有一一开口,就是东京大杂院的土话:“姥姥!”鲁莽劲儿上来,骂起人无不令闻者色变。

他的想法也很单纯:既然决定了的事,就要一条道跑到黑。他是那种只有大马力发动机和油门却没有刹车和方向盘的鲁莽汉子。

就读于丰岛师范学校的北条武一毕业后就分到横川寻常小学任教,他和有一在一个教研室,两个人同龄,又都是初来乍到,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而且这种友情终生不渝。北条回首有一的一生,说有一的一生就像一根“笔直的棍子”。  这话讲得甚是。恐怕这根棍子就像一心太助[日本小说、戏曲、评书中的虚构人物,为人耿直,讲义气,典型豪爽的江户人。——译注]扛的扁担一样,笔直不弯,上面浸透着老百姓手上的汗渍,可又爽滑不腻。

一次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随手拿起有一的日记本,发现它的封底页上有涂鸦。一头来势汹汹的野猪,撒开四蹄猛跑。旁白曰:“莽撞危险!”

我不禁失笑。这明明是有一意识到自己鲁莽的性格,在告诫自己啊。那个一辈子在书法界和日本这个小圈子中左突右冲杀出重围的有一,居然在日记里有这番自省,而且还配上插图!简直太滑稽了!

细心的人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尽管确实“单纯”,头脑却并不“简单”,也不大大咧咧。这一点似乎与“平民家孩子”的印象相左,而他事实上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一提到艺术家,人们往往认为是只热衷于一头儿,对一般工作不感兴趣的人。可是我父亲却是个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有板有眼的人,连家里的流水账也不允许有半点儿差错。母亲现在每天还在记账,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父亲就因为对不上账对母亲大发雷霆,两个人吵翻了天。

井上花子是这样介绍有一性格的。有一的性格基本上是神经质、谨慎、一丝不苟。然而大方向一旦定下来,以后他就只管低头拉车,一条道儿走到黑。他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鲁莽”。

父母和姐姐

有一的父亲荣治,1877年7月8日生于神奈川县的藤泽。那个时代连东京也只有一所公立中学,平民百姓的升学率极低,而荣治却特意跑到东京上了锦城中学。他胸怀大志来到东京上中学,却因病魔缠身而受挫。尔后他四处奔波,惨淡经营一家的生活。

荣治的脾气极坏,说一不二,一根筋,同时又神经质,习惯凡事都做详尽的记录。这两个极端的性格被儿子全盘继承了下来。

另外一点在以后将产生重要意义的,即荣治是虔诚的法华经信徒。他甚至把日莲[日莲(Nichiren1222—1282):日本佛教日莲宗创始人。——译注]画的曼荼罗(但有一认为是赝品)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

有一的母亲登美,旧姓木村,是神奈川县寒川人。登美不喜欢上学,只接受过小学二年级水平的教育,所以她最怵读书写字,假名还能凑合着写,汉字则一窍不通。

登美早早离开学校,她是到东京务工时遇上了荣治。据说登美长得小巧可爱,被荣治看上,娶了她。

可是荣治与登美在知识结构上存在着巨大鸿沟。也许由于这个原因,荣治曾经悔恨过这桩婚姻。他在日记中甚至露骨地写道,把登美“娶过来是一大失败”。

有一上边有三个姐姐,大姐布江美比有一大16岁,二姐雅江大14岁,三姐房江大12岁。有一与最小的三姐也差着一轮。为什么彼此年纪相差如此悬殊呢?

其实在房江之后,登美还生过双胞胎男孩儿,但没成人就都夭折了。两个孩子只

在牌位上留下了太郎、次郎的名字。

法华经寺许愿

按照过去的观念,继承家业的只有男孩儿。失去儿子的荣治殚思竭虑,一心想有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儿。于是,法华经的信徒荣治决定到法华经寺许愿。

日莲宗的五大本山之一法华经寺位于下总山,是若宫的领主富木常忍(后来的日常圣人)与中山的领主太田乘明邀请日莲做百日百座说法始创的名刹。日莲曾经说法的法华堂被定为重要文物,寺内藏有《立正安国论》等国宝级文物,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寺院。

寺内还有鬼子母神堂,祭祀着日莲亲手雕刻并开光的鬼子母神像。鬼子母神本来是专门吃小孩儿的恶鬼,但是听释迦牟尼说法后改邪归正,变成小孩儿的守护神。所以凡是求子、祈愿安产、祈祷孩子顺利成长的人都爱来朝拜鬼子母神。荣治到法华经寺就是来向鬼子母神许愿的。

也许是心诚则灵,井上家终于生下了男孩儿。此时,父亲荣治年届38岁,母亲登美39岁。这在当时可不是生儿育女的年龄。登美一直以“大龄生产”而抬不起头,而荣治却喜欢得手舞足蹈。这是传宗接代、朝思暮想的男孩儿啊!荣治给儿子取名“有一”,即“有了第一个”。谁能想到,这个孩子以后成为了20世纪日本举世无双的艺术家。

大杂院和关东大地震

荣治年轻时没有固定职业,过着缺吃少穿的日子,后来开始干起了倒腾旧家具的行当。有一出生时荣治买卖做得还顺手。

井上家的居室兼店铺是所谓“七家居”的最把头一间。那栋狭长的建筑像羊羹一样被切割成七户人家,有一从出生到7岁之前都住在这里。

1979年,63岁的有一著有描绘儿时记忆的作品《梦幻记》。有一在作品中对度过孩提时代的这个大杂院是这样描述的:

从经营旧家具的我家起一溜儿七户人家……叫藤堂大杂院。大名鼎鼎的藤堂家豪宅就坐落在附近,而这栋狭长的建筑大约是明治以后才建的。

藤堂家是藤堂高虎创业的大户人家,在二长町建有豪宅。人们习惯把藤堂家经营的房屋称为“藤堂家大杂院”,有一一家就是住在藤堂家大杂院里。

据有一在《梦幻记》的回忆,与他家的旧家具店相邻的是伞店,接下去是小吃铺、零食店、桶店、黏土材料店、洗染店。各家店铺门面宽约5米半,进深约有7米多,门前有水沟,上面铺着木板。

时至今日,还不能说东京的人居环境已经彻底改变,然而即使如此,当时井上家住的大杂院也未免太狭窄了。这是个六口之家,却要生生地辟出一半面积用做旧家具店铺。那半地面是土地,“除了留出一遛过人的通道儿,就是堆得满满当当的家具”。住人的面积刨去厨房和壁柜,只剩下四块半铺席和两块铺席的空间。让人诧异的是,一家六口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其实,后来连有一也有和我们同样的疑问。一家六口人只有四块半铺席和两块铺席的空间,究竟是怎么睡下的呢?

唯一健在的三姐说,她是睡在壁柜里的。如此说来,其余两个姐姐睡四块半铺席,爸妈是睡在两块铺席上的了?我肯定是和妈妈睡在一起的。

这个描述使人眼前浮现出井上一家和睦相扶的温馨画面。可见有一家住的大杂院确实拥挤,但是那里有长着无花果和夹竹桃的院子,甚至还有晾台和水池。居住空间尽管褊小,但是精神上也许还算充实。

每当两家燃放焰火的时候,我们就到大杂院的零食店买来零食,一家人都到晾台上观看。边吃零食边喊着“键屋,加油!玉屋,加油![键屋、玉屋:键屋弥兵卫、玉屋市兵卫,日本江户时代的两大焰火师。每当举行隅田川焰火晚会时,两家在上下游形成竞争态势,观众呼喊他们的名字助威,这一传统流传至今。——译注]”,看着一连串升上天空的焰火,十分开心。

有一出生后,荣治的生意一直不错。店里摆上了像样儿的东西,也开始攒下了钱。就在他准备买房的时候,突然天灾降临,发生了关东大地震。时值1923年9月1日,有一7岁,正上小学一年级。

荣治和儿子一样是个记录狂,他以《梦物语》为题,自制了自传体文集,其中就这次大地震写道:“能捡一条命纯属偶然,一切皆空矣。”他失去了弟弟重治(有一的叔叔),他的店铺和商品被烧得精光。

但是荣治并不气馁。他有一种与生俱来不服输的倔劲儿,这一点对荣治的一生在许多方面都产生了负面影响,而这一次却向好的方面起了作用。  首先,他率先投入区域规划建设,在废墟上自己动手建起了简易房,以后又依靠当时在学校当教师挣工资的三女儿房江的资助建起了像样儿的房子。荣治说,那可是座“相当气派”的二层楼。

可就在这时,他与地主藤堂子爵家之间出现了借地问题。这桩纠纷案在法庭上审理了十几年,最后以荣治胜诉告终。于是,荣治把自己盖的房子卖给地主,拿到当时的钱三千日元后,举家搬到藏前桥街。经过多次的沉浮荣辱,荣治终于得到了相应的宅院和店铺。

少年时代

少年时代的有一“内向,体质虚弱。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在家里成天画画,经常挨骂”。

然而有一性子却十分暴烈,特别是有股子超乎寻常的好胜劲儿。荣治对有一不放心,这样写道:有一“心清如玉,可喜可嘉;然体弱如其父之幼时,却觉蹊跷。6岁起体质逐渐强健,又倔犟劲儿与其父同出一辙。为父尤忧其成人后之前程,唯祈儿快快磨去棱角”。

有一1922年入东京市下谷区御徒町寻常小学,1928年在该校毕业。他的学习不用人操心,因此他没去平民百姓去的高小,而是进了中学,还是当时最好的学校——东京府立第一中学(现在的东京都立日比谷高中)。

旧学制的中学不是义务教育,不仅如此,还是以中等以上家庭子弟为对象的一种精英教育,根本就没有考虑穷人家孩子来上学。比如说学费是按月付,每个月收缴相当苛刻,因为家庭缘故交不起学费的一律被迫退学。听说因此退学的学生不在少数。旧制中学“对穷人翻脸不认人”。

有一家住大杂院,是一个家境贫苦的旧家具商的儿子。这样的孩子不去高小却进了中学,充分说明有一学习成绩优异以及父母对他寄予厚望。然而期望值再高还是没钱,父母无力支付有一的学费。结果还是像关东大地震后家里重新盖房子时那样,在学校工作的三女儿负担起了有一的学费。

放弃报考美术学校

有一在中学时代由于染上了结核,被迫休学一年。他在并不富裕的生活条件下,要靠父母和姐姐含辛茹苦才有学上。在这种情况下休学,使有一心里十分难过。他坚定了决心,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了,一定要尽快自立。

府立一中毕业后进一高,然后进东京大学,这是当时的精英路线。后来认识有一的人都奇怪:他为什么没走“一高东大路线”?

有一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如何不清楚,但是无论学习成绩好坏,总之有一对“一高东大路线”连想也没想过。他从小就喜欢画画,又擅长画画,所以非常渴望报考美术学校。然而如果上美校,就要再给家里增加好几年的经济负担,更何况毕业以后也没有稳定的就业保障。有一大概只字未提报考美术学校的愿望。多年以后,有一这样说道:

中学毕业后,我一心想进美校,可是又不想继续靠贫困的父母来接济学画,所以就去了不收学费而且很快就能挣钱的师范学校。他不想给家里人增加经济负担,既然如此只好打消报考美术学校的念头。不,即使报考普通高中,照样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有一琢磨,有没有上学和毕业以后都不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的学校呢?

答案是上师范学校。

不收学费的师范学校

1933年,有一17岁时完成了四年的学业,从府立一中毕业后进入东京府青山师范学校。青山师范学校,即战后1949年与其他师范学校合并更名为东京学艺大学的学校。有一上学时它坐落在青山北町,即现在的北青山三丁目。

师范学校,即1872年(明治五年)设立的以培养小学师资为目的的公立(府县立)学校。直至1949年被废除为止,曾经历过若干次制度变迁,学校的性质和学制都进行过调整。根据有一入学的1933年时的制度,师范学校的定位介于中学和中专之间。学制是根据学历划分的:高小毕业生进第一部,五年制;中学毕业生进第二部,两年制。

当时学习成绩优异却缺乏继续升学的经济实力的孩子,很多都进了师范学校。因为进师范学校可以享受奖学金。奖学金种类包括伙食、被服、日用品、修理以及洗澡费,每周支付。学生返乡时还支付餐费和补贴,连伤病治疗费都负担。对于穷人家来说,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制度。

但是,既然得到奖学金资助,就要尽相应的义务。师范学校的毕业生按规定至少要从教十年,而且其中的一定年限必须到文部省或府县知事、郡区长等指定的学校就职。

P3-14

序言

豪放的艺术家与平凡的教师

井上有一,是一位代表了20世纪后期日本的艺术家。

他为之奉献一生的是“书法艺术”。然而,他的创作超越了“书法”一词给人的联想,甚至使人犹豫是否该把他称为“书法家”。

正因为如此,在那些不懂书法,因此不受书法传统和常识束缚,只是把书法作品作为一种视觉艺术来欣赏的西方人中才会涌现出一大批有一的崇拜者。有一本来就是一位在国外的影响大于国内的作家。1985年去世以后,他的名字以超过以往任何时候的速度传向世界,使他的追崇者与日俱增。

有一逝世后,俳句诗人永田耕衣咏道:“书汉有一死,超季风雨狂。”耕衣在诗句中把有一称为“书汉”,是缘于他脑子中临济和尚的爱称——“老汉”。

剃着光头,挥运巨笔,墨迹飞溅,摸爬滚打,旁若无人,无拘无束,放荡不羁,一个野蛮十足的家伙!这是大多数人对有一的印象。

这主要是我过去提供的资料和对它的解读所导致的。然而在这部评传中,我将揭示一个与豪放单纯、放荡不羁的印象完全不同的、全新的有一的形象。

比如说,他是神经非常纤细的“记录狂”。

在有一的人生中,一旦发生什么划时期的事件,他都会详细记录下经过,并造册保存。有许多记录可能已经毁于战火,但是即使如此,此类“专题记录”仍有不少幸免于难。

战后,有一开始记日记。他在大概原来属于学校备品的一种特定厂家印制、A5开本的大学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虽然用楷书写得规规矩矩,可字又小又密,几乎无法辨认。这种让人想起“魔鬼”一词,填塞得让人窒息的日记共有163册。这股一板一眼的劲头,恐怕也与人们熟悉的有一的形象相去甚远。

我编辑出版的《井上有一作品编年总目》囊括了有一的全部作品。因为需要确认作品创作的年月日,所以我在编辑过程中通读了他的所有日记。

日记的内容几乎全部是创作记录,连篇累牍,枯燥乏味。加之辨认起来很费神,使整个解读作业变成苦行。然而从中也会邂逅石破天惊之语,或者遇到意想不到、犹似当头一棒的表述。这次“苦行”,让我对认识真实的有一获益匪浅。

这部评传中,我记述了多处通读日记后才知道的事实,因此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有一,也许对于读者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但那是有一在日记中记录下来的自画像啊。无论它与原来的有一印象有多大出入,都只能承认:这才是真正的有一其人!

从他的作品风格和长相上大概很难想象,有一一辈子都是公立中小学的一位爱岗敬业的教师。

他从师范学校毕业后,从19岁开始当教员直到退休的四十一年零五个月中,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的一生从未离开过教师工作,并作为教师晋升到应有的地位。有一被任命为校长时曾对我说:“不托人情就当上校长,大概我是独一份儿了。”不靠人情被推荐为校长,由此可见他是一位相当勤奋干练的教师。

有一把一生献给了书法艺术。他既不为赚钱,也不作为嗜好,而是把人生与书法艺术融为一体,犹如一团火,义无反顾地走过一生。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他把自己的全部生命倾注到了书法艺术之中。

可是,有一并非因此就对教书敷衍了事。他绝非那种见异思迁、见钱眼开的不负责任的教师。即使只做个马马虎虎的教师以保障时间和精力用于书法创作,他也做不到。他就是那种既认真负责又热心肠的,换句话说即不善机巧的先生。

“他在学校是平凡的教师,回到家里是前卫艺术家。”认识有一的人这样形容他。

当整个日本都沉湎于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他仍默默无闻,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地做人,并终于把自己锤炼成为代表日本,并名载世界艺术史册的艺术家。

有一的生活方式,为了让生活和艺术两立而苦恼的人生,既单纯老实,又不善机巧,然而因此却把自己造就成为伟大的艺术家,他的人生难道不是给今天的我们带来了启迪和巨大希望吗?

后记

我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也许“井上有一”和“海上雅臣”两人名字都有个“上”字,中国朋友称呼时总好乱套,不是把海上叫井上,就是把井上叫海上。但是,井上和海上确实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2002年伊始,遥悉海上雅臣先生荣获日本现代艺术振兴奖,时值历时多年编撰完成三卷巨本《井上有一作品编年总目》之际。海上先生长期致力弘扬日本现代艺术于世界,先后推出栋方志功、八木一夫、井上有一等艺术巨匠,尤以推介有一付出的心血为最。相马之功,得此殊荣,自然受之无愧。欣喜之余,曾赋词【魂书自反逆,愚彻脱凡俗。更是古今独步,天马六合行。守贫挥毫无法,笔势直刺苍穹,峻烈风不停。花鸟寒川月,新颜立浊流。 邂琦玉,展津户,举四环。天从吾意,牝牡骊黄结殊缘。情系浩瀚书业,连理五十春秋,把酒话江南。樱下寻旧梦,狼泪祭何年。——《水调歌头》】一首赠给海上先生以示贺意。

时光荏苒,七年过去。今天,我和杨晶完成了海上先生著《井上有一——书法是万人的艺术》的译稿,即将付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辛苦,但想到能将本书奉献中国读者,还是倍感欣慰。现代艺术在当下中国发展突飞猛进,井上有一越来越受到瞩目之时,这部详述有一人生轨迹的评传,是海上先生与有一亲密接触留下的权威记录,其中多处是海上先生通读井上日记后才得以知晓的事实。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活生生的有一,其中鲜为人知的逸事对全面理解井上有一无疑大有裨益。诸如一道道无门禅关的单字、单词也会相应得到明释。

井上有一的名字我是在31年前知道的,这当然缘于结识海上先生。1978年5月,海上先生随日本编辑者一行访华,其中包括杉浦康平先生,尽是精英。而我作为初出茅庐的翻译有幸陪同了全程。“文化大革命”过后百废待兴,对知识的饥渴使我对来自彼岸五色斑斓的信息兴奋不已。海上先生是美术评论家,知识渊博,谈话风趣,酷爱且喜作汉诗。记得旅途中他作了不少汉诗,我亦步韵作和。读得这本传记,方悟当时正是他“怂恿有一书写汉诗”之时,而这“鲁莽之举”却为有一日后创作纵逸飞扬的《东京大空袭》系列作品带来了契机。

我第一次目睹有一的作品是在1981年8月到轻井泽海上先生的山居做客之时。佛龛上挂着的有一《现前》横幅大字挂轴格外显眼。无所谓好,无所谓不好,实在因觉得字形与中国人多少年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审美意识相去甚远而感困惑。

而这困惑却发出隐隐的磁力,让你离之不得。曾几何时,当我看到纪录片中展现剃着光头的有一奋笔疾书的镜头时,不禁为那极富冲击力的影像所震撼。墨汁飞溅,狼藉至极,超越一切,旁若无人。如此投入的创作场面,你会不自觉地揣摩着有一在创作每一幅作品时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多少年后,在中国南方的一次复数艺术家作品展上,唯有有一的作品看得有形有气,栩栩如生!直觉告诉我:有一是用生命写就的,而不是在玩着不知所云的概念。

我们并没想到日后会与有一发生切割不断的联系。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们便开始了有关有一的文字和影像《活着的井上有一》、《守贫挥毫三十年》的翻译工作。其中如果说1992年《井上有一临颜氏家庙碑》(学林出版社)的出版是首开有一作品进入中国的先河,那么1995年由车永仁先生策划编辑的《井上有一书法》(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里程碑,它向中国读者多视角地介绍了有一的作品,拓展了现代艺术在中国的想象空间。犹如小河流水汇成大川,许多当下活跃在中国第一线且颇有成就的中青年画家就是通过这部书认知了有一,汲取了营养,受到了启迪。

有一的字有时像一片浮云飘来,有时像一朵鲜花绽放,有时像一把利箭直奔面门,有时像一泓清水让你渐入禅境。稍纵即逝的瞬间不同变化,即使同样的字,却千姿百态,“贫”、“爱”、“风”、“花”、“鸟”、“月”……有孤寂,有梦想,有浪漫,有悲切,有喧闹,有静谧,有思念,有愉悦,表情各异,意境不同。

有一不善机巧,守贫一生,淡泊物质享受,从不为名利所惑。白天爱岗敬业,尽职尽责于教育事业,直到退休,一丝不苟。业余时间对书法艺术投入炽烈执著的热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似简单,其实做到很难,何况几十年如一日。君不见在当下物质享受的巨大诱惑前,有多少冠以眼花缭乱头衔的艺术家们在为安逸所累,沉迷于琳琅满目的收藏,热衷于目不暇接的应酬!然而,为生活和艺术两立而苦恼一生的有一最后把自己造就成为了伟大的艺术家。

有一是用生命不断完善着对书法艺术的追求。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勇于审视自己,反省自我。当他想通过瓷漆书法的非文字性从自己内部粉碎书法的一切陈规俗套来获得心性自由时,“丢掉文字才明白了书写的精彩”,意识到心性的自由本来没有即无处不在,根本不必为此丢掉欧美没有的优秀汉字,故翌年毅然向自己宣布“堂堂正正疾书文字”,写下“愚彻”宣告了瓷漆非文字性的结束。

意识超前、不甘因循守旧、寻求革新的艺术家都会遭遇世间的褒贬不一,井上有一的境遇亦会如此。如何评价有一的艺术,自有书家评论家们说出门道,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存在,诸如罗丹、莫奈、凡·高一样,《巴尔扎克》、《日出·印象》、《向日葵》依然不朽。有一喜欢宫泽贤治,对他抱有强烈的共鸣。贤治生前没有享受过作家的称誉,但其身后呈现的童话却把人们带入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衷心感谢海上先生对翻译本书给予的信任与无私援助;同时对出版过程中得到三尚艺术张健先生、摄影家伊藤时男先生等人的大力支持一并表示感谢。

李建华

2009年中秋于北京午未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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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书法是万人的艺术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日)海上雅臣
译者 杨晶//李建华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300152134
开本 16开
页数 321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292
出版时间 2012-12-01
首版时间 2012-12-01
印刷时间 2012-12-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普通青少年,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图书小类
重量 0.592
CIP核字
中图分类号 K833.135.72
丛书名
印张 21.5
印次 1
出版地 北京
244
165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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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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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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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23 0:2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