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成功地塑造了故事的主人公钟子忱——一个普通的预审科科长。钟科长性格刚毅，不畏强不凌弱，一身正气。他曾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遭受过不同的磨难。在与不法分子的斗争中爱憎分明，智勇过人；在与群小的周旋中他既坚持原则又注意了斗争的艺术。在任何艰难困苦中他始终没有失去自信。他在人生之路上得到过正直善良领导的赏识和支持，也在真善美与假恶丑斗争的漩涡中拼命挣扎，举步维艰。他视名利为身外之物，泰然处之，漠然置之，始终恪尽职守。就是这样一位好警官，最终却不幸被犯罪分子的手榴弹弹片击中而倒在血泊之中。

违法犯罪分子千方百计地寻找和利用法律上的盲点、制度上的漏洞、执法者的疏漏，进行扰乱破坏和躲避制裁。而公安、政法机关却要竭尽全力发现和堵塞一切漏洞，依法打击犯罪，以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安定，保障公民的合法权利。

本书说的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预审警官钟子忱和他的战友们排除干扰，不避凶险，与归案或尚未归案的犯罪分子所展开的错综复杂、出生入死的较量。根据一个死囚临刑前夜的交代，钟子忱指挥抓捕两个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在与之短兵相接的正面冲突中，他为自己的一个微小失误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无意中给了犯罪分子以脱出重围的可乘之机……

本书故事矛盾错综复杂，情节曲折动人，是一部难得的公案小说之力作。

电闪雷鸣。这隆冬子夜时分的怪异天象。

“救命呀！”忽然间，女子的呼叫声更使闻者汗毛竖起，肉跳心惊。

劲江东岸的防护堤上，一行三人立即停下了脚步，他们的双脚都浸泡在胶鞋里冰冷的雨水中。处在领头位置的是一个拱肩缩背的中年汉子。虽然有长大的雨衣相遮掩，在闪电的光照之下，他“轻度残疾人”的形象，还是落进了随行者的眼中；有人并不是恶意奚落他的四句顺口溜，似萦回在身后人的耳畔：

“远望劲江拉纤，近看背米回家；坐着像尊朝天的石狮，躺倒似只晒干的大虾。”

他抬起被雨帽紧箍着的脑袋，睁开陷进眍眼眶里边的双目，透过夜色里黑森森的雨丝，环顾起使人感觉恐惧不安的四周。

西边汩汩流淌的，是不休不止地直往北去的劲江水。

东边轻响的是不停不歇地直撞岸边的内湖浪。

再往远处看，看不见连绵起伏的小雅山峰峦。那里隐藏着数不胜数的喀斯特溶洞，还有溶洞里数目不清的久积未破案或者未被发现，仇未报、冤未伸的被害者的腐尸、枯骨。难道说，是那些“冤魂怨鬼”们趁着这反常的恶劣天气，乘着风雨，驾着雷电，来对巡逻的警官们悲鸣泣诉？他立即无声地摇了摇头想道：“荒唐！唯物论者怎么相信鬼魅的存在？”

为了施行我国首部《刑法》、《刑事诉讼法》的需要，在政法、公安机关进行机构大调整、人员大调动的“收官”阶段，从1980年元旦的前一段时间起，劲川市区的市面上便出现了一些混乱，治安、刑事案件超乎平常地频频发生，群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有人形容这个时期的劲川市是：“坏人胡作非为，好人担惊受怕。”所以，许多人对治安管理机关的意见很大。不知道是谁趁夜深人静时，在劲川市公安局大门外的白底红字大牌子上，用一张白纸蒙住了“公安”二字，代之以“第二粮食”四个墨黑的大字。被人家如此明目张胆地讽刺为只会消耗粮食的“二粮食局”，公安干警怎么受得了？可是，除了赶紧撕掉那一张刺眼伤心的纸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还像前些年那样无限上纲地把它立为“反革命标语”案件，兴师动众地进行侦破吧。

市公安局党委决定，在加强刑事侦查破案、从重从快打击现行违法犯罪活动的同时，加强治安巡逻、门栋关照等防范措施，以便尽快地扭转治安状况不好的被动局面，保卫元旦和春节两个重大节日期间的安全。市局和组建不久、队伍不整的各区分局机关，抽调除投入破案的刑事民警以外的大部分警员，轮班到闹市区和案件多发的地段进行全天候值班巡逻。

专门负责预审办案和监管被羁押人员的市公安局第七科也摊到了巡逻任务，其责任区是这段时间发生案件比较多的劲港区江边街数千米劲江防护大堤。预审科长钟子忱，领着第二预审办案组组长张安、劳动教养案件审批组组长李定，专值警报频频的下半夜巡逻班。在堤上，面南背北站立的钟子忱举起手电筒，先照右边的劲江，再照左边的内湖，落眼都是黑黢黢的一无所见。在天上闪电光短暂的照耀下，仍然没有看到江面和湖上有船行、舶停的影踪。他默默地在心里说：“可以肯定，眼下的江上、湖上，都不可能传出遇难人或者目击者的喊叫。”

回忆他们刚才巡逻过来的大堤上，也没有碰到过单身的行人。他心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发生严重到需要旁人去救援的大问题吧。”

然而，他还是侧转过了背后像扛着一个大包袱的身子。刚巧，天上又“刷——”地亮起了一道闪电，稍后“轰”地响起了一声巨雷。他放眼望去，在那被闪电光照亮的堤上，还是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

比较有把握地否定了三个方向，他心里边跳出了一丝对刚才听到的呼救声的怀疑：“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可能！”他立即来了一个自我否定。虽然在1966年开始的那场特殊的全国性灾难中，自己的身体受到过一次又一次的严重摧残，落下了全身的伤痛，到如今还直不起腰板。但是，视力和听力倒还没有怎么减退。那呼救的声音是存在的、确实的。那么，问题就可能发生在他们行进的前方了。

于是，他再转回身子凝神谛听。不大一会儿，他又听见了呼救的声音。尽管由于相距还远，传过来的声音不大，却显得比刚才所听到的更急迫、更悲怆：“救——命——呀——！”

钟子忱已经准确地辨明了那急迫、凄厉的呼喊声是来自于一个年轻的女性，而且还肯定不在他们这一行负责的江边街派出所管辖的地段之内，似乎是从南边江堤的内侧市委大院那一带传过来的。

中共劲川市委员会机关所在的大劲港街，是在一座四面皆水的小岛上建设起来的。劲江大堤的这一段，既是防止洪水的堤坝，又是一条进出小岛的通道。它南通与之搭界的临劲市，北连本市的江边街。只供行人和非机动车辆通行，机动车辆则是由劲川大道上通过。那一条虽然有几个大弯但总体还算是比较直的、像这座城市大动脉似的大道，位于劲江大堤东去千余公尺，与大堤差不多平行。一座百多米长桥和一道千来米长堤穿过内湖，由南往北像串葫芦般地把劲港、劲湖和雅湾等几个主要城区串联了起来。P3-5

张少广，1941年生，湖北黄石市人。曾历任政保侦察员，黄石市公安局副科长、科长，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市政法委副书记等职。早在60年代初，他就被市里授予“优秀青年”、“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仅从少广先生的简历来看，似乎他的人生是一帆风顺且官运亨通。可是，我要告诉读者诸君，张少广先生的一生却是充满了坎坷、磨难和诸多不幸。打从幼年起，他就与忧愁和痛苦相伴。谁会想到，在他的人生旅途中，居然曾经八次与死神相会，四次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直到退休后的今天，他仍有许多不解与困惑。

在他出生前几个月，生父因与抗日游击队往来密切，曾被捕入狱，变卖家产保其出狱不久，即因在狱中曾饱受折磨身体极度虚弱而在饥寒交迫中离开了人世。得亏当煤矿工人的叔父收养了这个身处绝境的孤儿，否则，他在幼年时就早已命丧黄泉。直到全国解放第二年，他才进了学校门。

1960年上完高中二年级的张少广，因品学兼优被黄石市公安局看中，不等其毕业即把他调进公安局当上了政保侦察员。在工作岗位上，张少广奋发上进，吃苦耐劳，刻苦学习，业绩卓著，迅速成了公安保卫战线的模范。他受到市里的多次表彰，市报接连登出他的诗文，电台播放他的百行长诗——“接过雷锋的枪，前进！”

可是，好景不长，厄运很快降临到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身上。在那个特殊年代，他遭到了非人的折磨，在一次次的毒打中数度昏死过去。经黄石市第一医院全力抢救，他才从死神手中逃脱。

在随后长时间的反复折腾中，他不懂通权达变，不肯随波逐流，使之成了一些人眼中的“另类”，故长期被打入“冷宫”。然而，生性倔强，敢于坚持真理的张少广不仅没有沉沦下去，相反更磨砺了自己的意志，坚定了必胜的信念。他坚信乌云终将过去，头上将再现蓝天白云。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1976年，“四人帮”被送上了历史的审判台，接着，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展开，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成千上万被打倒的各级领导干部皆恢复工作，国家机器又全部正常运转起来。古语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时黄石市委的有关领导可堪称伯乐，把“文革”前公安机关的模范、“文革”中长期受迫害被压制的张少广，一步一步推上领导岗位。少广也不负众望，不骄不躁，努力工作，从副科长一直升到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和市政法委副书记岗位上。

在几十年的风雨人生中，少广有太多的人生感受与体验。甜蜜与苦涩，幸福与悲哀，快乐与愤怒常交织在心灵深处。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心声要倾吐。终于促使他要写一本书——一本厚厚的书。从2002年一2008年的六年间，他不顾身患重度、极高危高血压病和3型主动脉夹层，几乎冒着生命的危险先后写下近百万字的书——《苦乌》。那是何等艰辛的劳动啊！他除了一天五小时的睡眠和简单的饮食之外，将全部感情和精力都倾注在写作之中。他几度昏死被抢救，只要身体稍有好转便笔耕不辍。他的忘我精神感动了许多关心着他的同事和朋友。他们给他以激励和支持，并对书稿提出过许多很中肯的意见。其中包括黄石市文化局程老局长和长江文艺出版社原编审陈东华先生。数年间，少广曾几易其稿。2007年，东华又将书稿推荐给我，希望我能提出修改意见并作必要的加工处理。期间，我也多次会见了少广本人。他的诚恳与善良深深感动了我。我决心不负朋友所托和少广本人的请求，认真拜读了书稿。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五条修改意见。少广聪颖过人，心领神会，经半年加工，再次将书稿转交给我。阅之，令人耳目一新。书稿内容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布局更趋合理，情节更为生动有趣，细节描写也能恰到好处。同时，作品注重人物的心理描写、环境气氛的渲染与烘托，加强了人物的形象刻画，使书中人物各具个性、栩栩如生。在作品的体例上，作者取消了繁琐的多级小标题将故事一以贯之，可谓一气呵成。这也算是长篇写作上的一个尝试。文学作品之有章节标题，目的是为了让读者能了解下一章节之内容。然而这样处理也常有其不可避免之弊端，一是将完整的故事割裂开来，二是章节的标题以寥寥数字很难准确表达其本章节之内容，故不少书以一、二、三……几个数字将全书分成几大块，亦无标题。少广的这本书干脆把一、二、三……也去掉了，几大块之间以适当的空行来表示，这样似乎更方便阅读。这也算是一种创新吧！

然而，在仔细推敲中，作品仍有不尽人意处，如有些情节不太合理，需进一步作适当调整，人物对话过于冗长应当压缩，人物心理描写与环境气氛的渲染不够自然，以及文字略显粗糙等等。经少广要求和授权，最后委托我对书稿进行适当调整与文字的修改和润色。时至今日，我总算完成了朋友之所托，帮助少广完成出书的心愿，终于使其长篇小说《零点交锋》与读者见面了。

本书成功地塑造了故事的主人公钟子忱——一个普通的预审科科长。钟科长性格刚毅，不畏强不凌弱，一身正气。他曾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遭受过不同的磨难。在与不法分子的斗争中爱憎分明，智勇过人；在与群小的周旋中他既坚持原则又注意了斗争的艺术。在任何艰难困苦中他始终没有失去自信。他在人生之路上得到过正直善良领导的赏识和支持，也在真善美与假恶丑斗争的漩涡中拼命挣扎，举步维艰。他视名利为身外之物，泰然处之，漠然置之，始终恪尽职守。就是这样一位好警官，最终却不幸被犯罪分子的手榴弹弹片击中而倒在血泊之中。

本书除主人公钟子忱之外，所涉人物较多，他们均以不同的形象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他们皆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品表现出各自不同的个性特征。书中的故事虽属虚构，但在现实生活中却随时可见书中人物的踪影。这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电视剧《宰相刘罗锅》中的主题歌实在好：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这也许就是文学的意义。

韩愈有四句名言：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悔于其后；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其心。我想，这四句话正是少广先生为人的真实写照。

沙铁军

2008.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