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时代，想起了狄更斯在《双城记》开首时著名的关于那个时代的描述，好像是，那是个最好的时代，那是个最坏的时代；那是睿智开化的岁月，那是混沌蒙昧的岁月……我们眼前无所不有，我们眼前一无所有……他用了一连串的最极端和最对立的词来形容那个时代.他还说，那个时代和他写作的时代是如此惟妙惟肖。但他没说他那个时代很妖。朱蕊不是想说时代的事情，那留给伟大的人们去讨论。朱蕊所著的《蛇发女妖（朱蕊散文集）》说的是妖。

“蛇发女妖”是朱蕊所著的《蛇发女妖（朱蕊散文集）》中一篇文章的标题。其实，“妖”的含义很丰富，有点匪夷所思的味道，有时出其不意，或者有创意，或者说不清漂亮还是不漂亮，但是出乎常规，都可说是妖。大家说，这个球进得太精彩了，很妖。或者，这个人很妖。或者这件事很妖。但凡说到妖，气氛总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大多时候妖是褒义的，有时也会带贬义，看上下文和具体语境。总之，妖的灵活应用，语境中人都可意会。作者想说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妖的时代。

第1辑·美色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

 以舞姿召唤

 不动声色

 谜一样的悖反

 把香燃起

 醉翁之意

 美丽的红绿白

 目光投向未来之海

 美色

第2辑·九曲棹歌

 日出和雨

 等待一朵花儿

 流浪的故事总要结束

 有一个地方

 九曲棹歌

 朵洛荷

 在澳门逛街

 上海之妖

 上海的一个夜晚

 汉口路309号

 百花盛开的地方

 远东淑女

 松江一日

 山不在高

 美人酒

 红妆

 浪花淘尽英雄

 江山如画

 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3辑·芸娘

 芸娘

 禅

 一万年太久

 袭人

 时尚这只狗

 身份不明者

 第三性

 情调图典

 封面女郎

 可口还是可乐？

 等到花儿也谢了

 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

 秦淮夜色

 女红

 除了美丽

 矜持美女

 巴拿马裁缝

 香熏

 让爱情抵挡恐惧

 蛇发女妖

 沧桑的情味

 美女青菜美女萝卜

 巴黎情爱

 鸳梦重温

 美人忧天

 时间尽头

 膝下黄金

 九月授衣

 长大后世界就没有花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鞋

第4辑·与梦有关

 飞鸟和游鱼

 和偷窥一起成长

 小院和大画家

 玩物而未丧志也

 无字处皆其意

 一种惊动

 永寿之藏

 收藏的境界

 “云”下的珍藏

 与梦有关

 微时代的微生活

 过芦苇的日子

 你是自己的国王

 水月镜花之妖娆

第5辑·乡关何处

 乡关何处

 寂寞高手

 初识高阳

 万里送行舟

 边走边唱

 那年秋天

 红花独行侠

后记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

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每一天也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一天和另一天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又一直居住在同一座城市，做着同一份工作，却突然发现，这座城市变了，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电视里一个大家都很喜欢的广告是“喜欢上海的理由”，喜欢上海可以有很多很多理由，可能真的有很多人喜欢上海，上海又一次成为一座移民城市，各色人等，五方杂处。在这座城市里，英语和普通话是通行的语言，而上海本地话倒似乎是少数民族的土话了。

这种人潮汹涌欣欣向荣的情景，可能很容易让人想起昔日的上海，想起上海曾经的繁华，而那繁华是有些香艳的，酒吧、爵士乐、舞女、少奶奶……那沙哑的“夜上海、夜上海”的歌声，让一种淫靡的意象随风飘舞，夜上海是销金窟是温柔乡的想象也就由此而深人人心，作为一种文学想象而虚构的历史，上海生活的细节也就从此被不厌其烦地描述，不管是旧的还是新的。这样一次一次反复绘声绘色地述说，使叙述者和听者观者都以为过去和现在似乎是没什么区别的，只不过时间走了一圈以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热衷于怀昔日夜上海之旧的人，好像遗忘了什么，臆想让他们成了洋场阔少、豪门千金，或者其他有权有钱有闲的人物，在那个销金的温柔上海梦死醉生。

人们在集体怀旧，张爱玲经常被提起，因为她的那些描写昔日上海的文字。其实，张爱玲有一句名言，用来形容那时的上海倒是非常贴切的，她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将“生活”换成“上海”，昔日上海就会被诠释得十分到位。

爬满虱子的华美，也亏她想出来。我想，她是想表现一种复杂，一种纠结在一起难以言说的又对立又密不可分的情境。

我篡改了张爱玲的话，是想说那个上海不是复杂的例外，而是因为复杂，因为难以言说，便充满了可能，也充满想象，在那些过去的或隐或现的事物中，可以捏造各式各样的故事，欢笑和眼泪搅拌在一起并不能说明快乐和悲哀，天堂和地狱也不是离得那么遥远，它们共存于一个空间。只是，乐园并不属于每一个人。

在上海日新月异的日子里，一个偶然的机缘，我得到一本半个世纪前的画册，一本一点都不时髦的画册，它是被某单位图书馆清理掉的，没人再要它了，大概翻它的人从来就很少，借阅记录为零，它破旧黯淡，虽然是精装本，但布面已损，内页发黄，只是红漆书名还依旧鲜艳着，一副朱颜就是不改的样子。

我被书里的地名和照片吸引。书发行于1952年12月，在整整50年后的这个2002年的12月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预谋般地，要讲一些与现在时髦的旧上海故事不一样的故事。

这是一本关于土地的画册，1949年以前上海郊区土地所有者和使用者的情况实录。当然，任何一种叙述都带有叙述者的观点，因此，所谓实录也不可能完全绝对真实地记录历史的真实，但是，相对真实肯定是存在的，撇开叙述者的立场不说，照片和当年的文件总还是事实吧。

P2-4

作者的话

“蛇发女妖”是这本书中一篇文章的标题。当给书想书名时，自然就想起了这四个字。其实，“妖”的含义很丰富，有点匪夷所思的味道，有时出其不意，或者有创意，或者说不清漂亮还是不漂亮，但是出乎常规，都可说是妖。大家说，这个球进得太精彩了，很妖。或者，这个人很妖。或者这件事很妖。但凡说到妖，气氛总是有点不同寻常的。大多时候妖是褒义的，有时也会带贬义，看上下文和具体语境。总之，妖的灵活应用，语境中人都可意会。

我想说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妖的时代。

说到时代，想起了狄更斯在《双城记》开首时著名的关于那个时代的描述，好像是，那是个最好的时代，那是个最坏的时代；那是睿智开化的岁月，那是混沌蒙昧的岁月……我们眼前无所不有，我们眼前一无所有……他用了一连串的最极端和最对立的词来形容那个时代。他还说，那个时代和他写作的时代是如此惟妙惟肖。但他没说他那个时代很妖。

我不是想说时代的事情，那留给伟大的人们去讨论。我说的是妖。

蛇发女妖这个“妖”是个神话传说，有很多种版本，据说是被称为戈尔贡的三姐妹，两个姐姐是神仙血统，永远不死，只有妹妹美杜莎为凡身，她美艳无比，有着绿色的长发，蓝宝石般的眼睛。版本一说她因自负自己的美丽，在智慧女神的神庙里说自己比女神还美丽，被雅典娜施展了法术，变成头上长出蛇发的女妖；另一版本是说海神波塞冬受到诱惑，化身成骏马与她偷情，为了逃避海神之后安菲屈蒂的嫉妒，他们躲在雅典娜的神殿中约会，此举触怒了雅典娜，盛怒下的雅典娜还迁怒于美杜莎的两个姐姐，所以将三姊妹都变为蛇发妖怪。还有其他版本，不再复述。但所有版本都描述了美杜莎的眼睛，说她的眼神极具诱惑，人们会被她的眼神吸引，但凡是看过她眼睛的人都会变成石头。

更有甚者，死了的美杜莎的眼神，照样能令人魂飞魄散，化作石头。故事是这样的，当宙斯的儿子珀耳修斯用盾牌的反光照出熟睡的美杜莎并将她杀死以后，美杜莎的两个姐姐追杀他，他一路逃跑，最后提着美杜莎的头颅来到阿特拉斯国王的国土停下来休息。因为国王有一个结着金果的小树林，所以有一条巨龙在上空看守。国王怕宝物被偷，因而不允许珀耳修斯停留，并将他逐出宫殿。这惹恼了珀耳修斯，他说：“因为你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倒要送给你一件礼物呢！”于是他从革囊里取出了美杜莎的头颅，将它向着那国王举起来，国王立即变成了石头。或者更确切一点，他的身躯变成了一座山，鬓发变成广阔的森林，他的双肩、两手和骨头变成山脊，而他的头颅变成高人云层的山峰。

美杜莎是一种致命诱惑，极度完美，勾魂摄魄。

神话传说只是人类早期智慧，但却预言了人类的未来。

诱惑和被诱惑的结局一点一点正在显现。诱惑可以是极度的美，但，可能一瞬间，也可以是失去，失去生命，失去所有。

然而，人们无法抵御诱惑，即使你坚持固守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像那国王，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珀耳修斯就举起了美杜莎的头颅。

比如，你信奉布衣菜饭的生活，但你会发现那种简单而美好的生活不可能属于你。简单被演化作简陋和贫穷——在开放早期，你没买认购证？那失去一次一夜暴富的机会；后来又没有参与几千点的牛市？又失去一次机会；或者虽然参与了，却没有及时抽身离开，还是失去机会；因为钱少或觉得没必要而没买房子？更失去机会……有人说，机会放在所有人面前，看你会不会把握（此话是否正确有待讨论），为了把握机会，你失去了宁静……在诱惑和被诱惑中，你是否觉得还是真正意义地活着呢？

而日新月异的科技也更加让人晕眩，更高更强更完美是更紧迫更深沉的诱惑。杰伦·拉尼尔在《你不是一个器件》中说，“现在是2l世纪，这意味着读到这些文字的人大部分是非人——不动脑子机械行事的人或麻木的群氓，它们由不再作为个体行动的人组成”。因为，在一些模型中，算法在系统中的很多参与者之间制造连接，由此创造出知识，而这种无限连接会产生智能。人类从创造中退出，而由系统及其算法来充当创造者的角色，从而产生一种有生命的更高等的存在。“可怜的人类参与者成了为技术地主（谷歌、雅虎和拥有大量分析性资源的避险基金）干活的农奴，地主从自愿的劳工那儿获得利润。我们的作用只是不断地贡献我们的字节、文字片段和个人主页。我们成了计算机的外围设备”。

终于人类变作非人类。只不过成为设备比成为石头感觉更现代化一些？

蛇发女妖只是个传说。

后记

对“散文集”作另类的理解，就是将散在各处的文章集合在一起，让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归处，有一个家，在这个家里，它们各有其室，也各个独立，各自成为它们自己。或许，这颇为有趣。

本书分为五辑，每一辑里的文章有某些相关性，也只能是大致上的。有的关于人物、电影；有的是路途上的感受思考；有的是杂感、随笔；还有的是对于友人的阅读……其实，需要作说明的是第五辑。

第五辑的文章写作和发表的年代离现在有些距离了，大致是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那时大陆刚刚开始开放，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作为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我也对对岸和海外的华文文学发生兴趣，在《台港文学选刊》上写专栏“浦江探骊”，或也在别的刊物发一些有关文字，因而有了第五辑中的篇章。而每次编集子，总因这些文章的难以归类而放弃。但事实上，我对这部分文字还是有些不忍割爱的，现在重读，依然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依然能感受到这些作家文字的魅力。高阳、三毛都离开很多年了，但他们文字的生命力始终旺盛。最近微信上流传三毛的录音，让我又一次回想起采访三毛的场景，我也有她的录音，可惜多次搬家，不知那盘录音带去了哪儿。

现在终于有机会让这部分文字集结在一起，在多年以后，它们团圆了，也算有了圆满的结局。此次能成书要感谢柳萌先生和于润琦先生，是他们的努力，使这一切美好成为现实。

谢谢！

朱蕊

2014年岁末

散文与诗是我的双目，任缺其一，世界就不成立体。

——余光中

散文写起来没太重使命感，不拿架子，不装学问，神聊闲侃，自娱娱人。

——邓友梅

假如我是一个地道的散文家，这本是不在题下的一件事，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地道的散文家，所以便将计就计地把散文想成了一条河。

——铁凝